捧一部古籍“取暖”
2023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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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益君
“束薪从涧底,及此不时求。力比鹅黄酒,功如狐白裘。分才具糜粥,余事暖衾稠。复恐成骄惰,三更起饭牛。”这是宋代陆游的《十一月五夜风雪寒甚燃薪取暖戏作五字》,说的是风雪之夜,燃薪取暖,混着柴火饭的味道被冬日的冷风搅在一起,撩人肺腑。
冬天,寒风刺骨,还时有风雪交加,给人的感觉总是寒冷和萧索。然而,在古代文人的诗页里,冬天却透着惊艳、唯美和温暖。捧读古代文人笔下的冬日取暖,身心感受到的是别样的快意。
“春意一炉红榾柮,故人两坐绿蒲团。敲冰自换甆瓶水,浸取梅花仔细看。”元代艾性夫的《深冬》:燃起一炉短小的木头,和老朋友坐在绿蒲团上。敲冰换取几瓶水,然后将梅花浸泡其中,欣赏梅花的美丽。“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唐代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小小红泥炉,烧得殷红。天快黑了,大雪将要来临。与三两好友把酒言欢,小醉微醺或者酩酊大醉,都能一梦千秋。
冬天不仅是生火取暖,感受温暖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清朝袁枚的《病后作》说的是以动治“冻”:“我年六十四,今春犹聪强。上山不嫌高,坐夜不厌长。有时逸性发,跳跃如生獐。”冬天是一年四季里最寒冷的季节,莫让寒冷的空气阻挡亲近大自然、挑战大自然的脚步。不惧严寒地去运动,让冬天不再单调枯燥,乐趣十足。而宋代杜耒的《寒夜》则说的是以茶暖心:“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寒冷的日子,将一盏热茶捧在手里,热气氤氲的芬芳里都是温柔与沉醉。陆游的《食粥》,说的则是清粥暖胃:“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常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清粥小菜的滋味,平凡却动人。在寒肌冰骨的冬日,要是能喝上一碗清香暖胃的粥,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其实,冬日取暖最实惠的还是沐浴暖阳:“杲杲冬日出,照我屋南隅。负暄闭目坐,和气生肌肤。初似饮醇醪,又如蛰者苏。外融百骸畅,中适一念无。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白居易《负冬日》,诗意是冬日的暖阳,平静,但充满了力量,将心中那沉沉的阴霾一扫而光。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逸,温润了心灵,温暖了记忆。
冬天,最暖心的就是牵挂了。唐代韩愈的《江汉答孟郊》:“凄风结冲波,狐裘能御寒。终宵处幽室,华烛光烂烂。”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冬日肃杀苦寒,愿君珍重,早晚添衣加被,照顾好自己!白居易的《邯郸冬至夜思家》:“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在这样的冬日里,最宜拥着火炉,独斟浅酌,把缠绕的乡愁轻轻泊在酒杯中,任乡愁缭绕。想必,亲人也正在牵挂着远行的游子吧?
“地炕规玲珑,火穴以通幽。长舒两脚睡,暖律初回邹。”寒冷的冬天,捧一部文集,徜徉在温暖的古诗页里,冬天,也变得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