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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审视海上丝绸之路早期历史 奋力书写“一带一路”建设高质量发展广东篇章
周永卫 民建广东省委会理论研究委员会副主任华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2023年09月11日
字数:2,354
版次:06

    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10周年之际,重新审视广东海上丝绸之路早期历史,对于我们找准参与共建“一带一路”定位,阐述共建“一带一路”的理念,讲好共建“一带一路”故事,十分必要,很有意义。
  一、广东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溯源
  东西方之间的文化交往虽然历史悠久,但学术界和全社会普遍公认,“凿开”西域的张骞,是丝绸之路的开拓者。汉武帝在派张骞出使西域,开辟陆上丝路的同时,也派出“汉使”,探索并开辟了海上丝路。长期以来,陆上丝路家喻户晓,而同时期开辟的海上丝路却鲜为人知,需要我们重新审视。《汉书·地理志》记载:“汉使”船队,携带丝绸和黄金,从今天的雷州半岛、北部湾出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最远到达黄支国,为汉朝皇室采购珍珠等奇珍异品。这是史书中最早最完整的关于海上丝绸之路的文字记载。这些无名的汉使出使,是“赍黄金杂缯”而往。“杂缯”就是丝绸。这是名副其实的海上丝绸之路。这里提到的黄支国在今天的印度南部。
  到了东汉,公元166年大秦(罗马帝国)王安敦遣使经波斯湾、印度洋、南海来华贡献。这是公认的有史以来中西方文明的首次直接对话,意义重大。人类历史上东西方之间的第一次直接交往是沿海上丝路,而非陆上丝路,充分说明海上丝路的重要性。
  公元前203年,秦南海尉赵佗利用中原战乱的机会,建立了南越国。南越国存在的93年时间里,已经与更为遥远的南亚、西亚、非洲发生了直接或间接的交往关系。上世纪80年代,在广州发现的西汉南越王墓,曾经出土了5枚原支象牙。经科学鉴定,这5支象牙,并非岭南地区常见的亚洲象,而是原产于非洲大陆的非洲象。这是多么震惊世人的发现。
  历史上的陆上丝路和海上丝路,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相伴而生,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共同构成我国对外交往的两大通道。
  二、广东海上丝路民间贸易历史悠久
  海上丝路以珍珠、香料、犀角、象牙等为主的宝货贸易,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广州古称番禺,是《史记》中唯一提到的珍珠汇聚的都市,是大汉帝国的珍珠贸易中心,也是当时闻名全国的香料和犀角象牙贸易中心。
  汉代雷州半岛的徐闻曾经是闻名全国的珍珠生产基地,又是海外贸易的重要口岸,商品经济十分活跃。在汉代民间流传着“欲拔贫,诣徐闻”的谚语。这句谚语分明就是两千年前古代版的“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充分显示出徐闻及其雷州半岛在汉代的繁华景象。
  西方著名经济学家贡德·弗兰克认为,世界贸易体系在公元前后已经初步形成。而广东在这个“网络”或“世界体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三、历史上的敦煌与广东——陆海两条丝路的互动与联通
  已故著名学者马雍先生认为,在东汉中期以后,特别是在灵帝时期,中亚地区的居民,即史书上所谓的胡人,陆续不断地移居于中国境内,成为一股移民的热潮。他们来华的路线分为海、陆两道。伴随着这股中亚人的移民浪潮,佛教也同时沿海上丝路和陆上丝路传至中国境内,从而大大改变了中国历史的面貌。
  海上丝绸之路、以及岭南地区在佛教东渐的过程中,曾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公元3世纪在岭南出现的中国最早的佛教著作《牟子理惑论》中,就有“仆尝游于阗之国,数与沙门道人相见”的记载。 在与牟子辩论佛教问题时,辩论者明确指出他本人曾经游历西域,到达盛行佛教的于阗,并多次和那里的高僧大德辩论佛法。牟子是汉末岭南苍梧人,即今天的粤西和广西梧州一带。
  伴随着佛教东渐的大潮,大批出生西北丝路沿线的僧人涉足岭南,使得陆上丝路与海上丝路之间的文化交往更加密切,构成一幅两条丝路交相辉映的壮美历史画卷。而凉州籍高僧智严是他们的杰出代表。智严少年出家,为求法,翻越葱岭,到达佛法繁盛的罽宾国,即今天的阿富汗一带,并遇到著名高僧佛陀跋陀罗,在智严执着诚恳的邀请下,他们克服重重困难,最终携手泛海回国。
  佛陀跋陀罗首次将《华严经》大部翻译出来,对中国佛教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而在中国佛教史上,智严的名字是和佛陀跋陀罗的名字连在一起的,没有智严,就没有佛陀跋陀罗来华。这里要特别指出,单凭智严本传记载,智严归国路线似乎走的是陆路,其实不然。如果对照佛陀跋陀罗传,就可以明确断定,智严与佛陀跋陀罗走的是海路。
  四、历史上的南江与鉴江——陆海丝绸之路互联互通的广东通道
  如前所述,武帝派出的使者出使黄支国(印度南部),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是从岭南沿海的徐闻和合浦出发的。那么,这些外交使团是如何从西汉都城长安到达徐闻、合浦的呢?当时的路线以水路为主,使者一行先步行翻越秦岭,抵达丹江,再进入汉江。再进入长江,入洞庭湖进入湘江,沿湘江溯流而上到达湖南永州。从永州南下有两条路线,一条路线是从湘江溯流抵达灵渠,进入漓江,顺流而下到达西江;另一条路线是从永州,沿潇江溯流而上,再步行至贺江(即潇贺古道)顺流而下抵达西江。两条路线最后都是沿西江而下到达广东郁南南江口,进入南江,再沿南江溯流而上,步行进入鉴江,顺流而下出海,到达徐闻、合浦。可见,历史上的南江与鉴江是汉使出海的必经通道,也是陆海丝绸之路对接的重要通道,曾经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五、奋力书写“一带一路”建设高质量发展广东篇章
  溯源海上丝路,再现盛世雄风。广东与“一带一路”,特别是与海上丝绸之路有着不解之缘,在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进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广东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先行地和实验区,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使命光荣,地位突出。广东面朝南海,毗邻港澳,又是著名侨乡,海上丝路沿线华侨华人资源得天独厚,对外经济文化联系历史悠久。“一带一路”的伟大倡议,粤港澳大湾区的宏伟蓝图,为新时代广东高质量发展带来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
  回顾辉煌历史,展望美好未来。广东要着力打造文旅深度融合发展的广东模式,探索文化产业赋能实体经济发展的广东实践,在奋力书写“一带一路”建设高质量发展新篇章的道路上,努力走在前列,创造新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