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凯

　　《庄子》记载：“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蜩”，据《说文》，即“蝉也”，此故事描绘了一位老人用竹竿轻松粘蝉的场景。
　　二十多年前，我还居住在鲁西南的乡村，对于捕蝉，自然也有独特的方法。
　　攀桑颠捉天牛，渐渐生厌了；蹑入篱笆逮蜻蜓，慢慢倦烦了。在胡同口不远处的小树林乘凉，耳旁传来阵阵蝉的嘶鸣。遮手仰视，透过密叶的缝隙，窥见褐蝉伏于树干，三三两两，欲化身螳螂或黄雀而知终不可得。
　　遂归家，修整工具。取竹竿一柄，细端以铁丝绑透明袋，拎之赴小树林。至树下，目寻鸣蝉，举竿，袋口朝蝉轻移，一旦触枝梢，蝉受惊疾掠，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法十分考验人的眼力和动作的敏捷，缺少庄子笔下那老人神乎其神的技艺，故成功捕中的几率寥寥。
　　另一个方法则为常人所不了解。黑夜，云翳淡月，燃篝火，对着院落里的榆树猛踹，蝉纷飞到火堆旁，阒然不动，任人拾捡。
　　蝉其实分两种，一种能叫，腹部具对鸣器，乡下人称之“叫巴”；一种不能叫，则称之“哑巴”。“叫巴”颇受儿童欢迎，折半翅，充当玩物。
　　捕获的蝉，也有放瓶中的，也有置于蚊帐里的，闲暇时细细打量，无限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