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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风景
□ 鲁 珉
2023年07月26日
字数:1,174
版次:04
  每个城市都有街角,城市越小街角越多。
  就如我,每天出门,都是要经过那个不大的街角,再拐上主路。那个街角一直有人摆摊,只不过这些年来换过好多个主人。旁边还有个花坛,墙上也长满了枫藤,让街角有了一种鲜活的生气。
  我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蜗居于那个街角不远处的一个老旧小区。那时,街角处是一个报亭,兼营电话。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座机都很少,所以大街小巷都会有很多电话亭。有个时期,时兴传呼机,也就是BP机。传呼机一响,就立马寻一部电话打过去。所以,电话亭的生意都很好。
  因为喜爱文学,我会经常站在那个小报亭前,买报纸或是杂志。时间久了,与报亭的主人就成了朋友。每次站在报亭前,她总会笑着对我说,你要的那个杂志还没有到,别的要么。只是后来,手机逐渐普及,不需要街头电话了,买报刊的人也越来越少,那个报亭所在的地方就变成了补鞋子的摊子。
  摆摊的补鞋匠是一位手指残疾的男人。外地人,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我常常去补鞋,时间久了,就成了熟人。有时,鞋子在那里一放就是十天半月,虽然送他那里修鞋的很多,但他总是记得哪双鞋子是你的。
  后来,补鞋修鞋的人越来越少,好几次听他说,生活水平高了,补鞋修鞋的人少了,要回老家。
  有一天,从那里经过,没见到补鞋摊了。摊位换成了一对卖锅贴的夫妻。落有灰尘和粘着油斑的灰色长衣与煤油桶改装的烤炉浑然一体,旁边的操作台上还有一块写有“**锅贴”的招牌。
  每天早上,总会有一两个小商小贩的菜担子停在那个街角边。担子两头满篮青菜、莴苣、四季豆、番茄什么的沾满水珠儿,鲜嫩可人。扁担就随意放倒在地上,卖菜人都是席地而坐。这样的姿势刚好提供她们关注路人手中买菜的提篮或购物袋,视线平行,看从面前路过的人,会不会看中她们篮子里的菜品。
  有时晚上散步回来,也会在烤锅贴的摊子前停留一下,看着那男的熟练地和面、揉面、做饼。看那女的熟练的将烤炉中的锅贴翻面,取出,刷上辣的甜的咸的各类佐料,装进一个特制的纸袋子,递给顾客。
  有时我也买一个锅贴,让那女的装好。那女的头也不抬起就说,是带给家里的人吧。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她才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我观察很久了,你总是拿着,走很远也没见你吃一口。”原来,我也是被别人观察的对象。
  也是,我就是这个街角的一道风景,有时候也走入画中,成为穿越这个街角舞台的角色,为一幕生活剧跑龙套。每天去上班,从街角的对面通过,进入另一条大街,然后又走进另一条小巷,再进入单位院子,开始一天的忙碌。大概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我再次走过街角回家。这时,街角开始热闹起来,很多人围着那个烤锅贴的摊子,一定是在等候新鲜出炉的香喷喷锅贴。
  斗转星移,那个街角足够见证这座城市的烟火流年。现在的我,也早已搬离了那个陈旧小区,偶尔回到那里,总会不自主地驻足视望,街角还在,那个卖锅贴的小贩也还在。车水马龙的闹市里,街角依然保留着一个小摊位,也是不可或缺的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