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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知识分子 —— 陈潜夫
2024年11月04日
字数:2,132
版次:03

陶诗秀


 

义勇军出川抗日

  陈潜夫出院后,应冯玉祥将军邀约,远走甘肃,主持平民教育。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正式出师北伐。陈潜夫闻讯,立刻南下参加,到国民革命军政治部任宣传股长。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时,陈潜夫在武汉因不满蒋介石玩弄政治权术,愤而离开军政界,并誓不为官,决心致力于文教事业。他于1928年辗转至北京,任教于北京师大。后来,他又抵上海,由许德珩介绍到暨南大学任教授。
  1931年1月,陈潜夫的母亲逝世,他奔丧回川。到成都后,经人介绍,陈潜夫开始在“中山大学”(后改“尚志学院”)任教。也就在这一年,日本帝国主义在东北制造了“九·一八”事变,侵吞了我国的大片领土。事变发生后,陈潜夫与新婚妻子杨逸邨及“尚志学院”的同学们一起,积极开展抗日爱国运动,组织集会和游行示威,号召民众抵制日货。这期间,陈潜夫在讲课时,也常举他在日本受辱的事例,愤激痛述殖民地人民之惨苦悲戚的情景。有一次,他作了长篇时事演讲,分析中日两国政治、经济、外交、地理、文化、科学、教育、军事等的历史和现状,断言日本占我东北之后,必不满足而止步。他还进而引用大量的外交条约、政府函电、各国报刊,分析阻止日本侵略的各种力量,指出依赖“国际联盟”纯属幻想;而国民政府妥协求和,绝不可靠;欲免危亡,当务之急是首先组织一批觉醒的义勇之士,用自己的血肉去敢死,唤醒酣睡之民众,从而迫使政府出兵抗日,以中国之自强取得国际地位。他说:人生一世,终有一死,当死于保国家安全,图民族生存,谋世界和平,申人类正义。一人舍死,万夫莫当,四万万同胞皆能舍身救国,何愁中国不胜?陈潜夫两小时的演讲,对学生影响巨大。杨逸邨在半个多世纪后还回忆说,这一次演讲雄辩激昂,我做了详细的笔记,当夜和同学通宵议论,诵岳飞《满江红》词,下定了要参加敢死队的决心。后来,同学们经过整理,把这次演讲的主要内容印成传单,发到校内外,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反响。
  陈潜夫当时还与成都市各界民众反目救亡团体合并组成的“四川抗日救国大会”联系,组建了“四川义勇军总监部”,积极进行组建“抗日义勇军敢死队”。
  1932年,日本帝国主义进攻上海后不久,“抗日救国义勇军敢死队成都第一队”于2月18日正式成立。全体队员一致推选陈潜夫担任队长,并通过了敢死队公约、宣言和誓词,规定了吸收队员的条件。队员中有教员、职员、工人、学生,共27人。队员都是经过反复挑选才批准参加的,其中多数有军政经验,包括黄埔军校毕业生。当天午后l时,在省农会举行授旗典礼,由陈书农市长授旗授印,陈潜夫队长受旗受印,并领导全队宣读誓词:“予谨以至诚,接受本军一切主张,绝对服从命令,誓死救国,歼灭倭寇,如有违背誓言,愿受极刑。此誓。”
  当地政府官员最初不支持敢死队。为争取抗日的合法地位,陈潜夫选定了成都军政界上层做工作。一天,他去找川军饶辙韬师长交谈。他们本是乐山同乡,叙完乡情后,陈潜夫对饶讲述了国难当头、成立敢死队欲誓死抗日救国的情况后,饶不断点头称是,随即叫勤务兵送几封大洋给敢死队,作活动经费。二十四军刘文辉的老师杨相臣同陈潜夫友好,陈潜夫通过杨逸邨与刘文辉联系,刘文辉便给陈潜夫二十四军军部顾问的头衔,以表支持。得到这些支持后,敢死队出川抗日的活动才逐渐顺利一些。在敢死队正式建队后,四川军政各界上层人士不顾蒋介石、汪精卫的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的禁令,公开支持抗日救国,实属难得。
  当时,日军大举进攻上海,十九路军奋起抵抗。战斗愈演愈烈,日方空军和海军陆战队增援达三四十万之众,十倍于我军兵力,飞机、兵舰、大炮等武器亦比较精良;而十九路军得不到蒋介石的增援,孤军苦战。敢死队员每天争看战报,心急如火,恨不能飞到前线,杀灭日贼。
  两组敢死队员18人中有3名女兵:杨逸邨、陈仲柏、石如金。杨逸邨和陈仲柏是射洪人,在“尚志学院”政治经济系同学,杨逸邨参加武装,陈仲柏和石如金任看护。她们都穿灰军服,打黑裹腿,左臂戴黑纱,象征对国土沦丧、同胞惨死的悲伤;黑纱上有“誓死救国”四个白字,象雪亮的利刃;黄布挎包上绣着通红的“勿忘九·一八”五个大字。
  2月20日,抗日义勇军敢死队成都第一队终于起程出征。成都市各界1万多人在少城公园(今人民公园)体育场举行盛大的欢送会。陈潜夫队长致答词时激昂地说:“……亡国奴命运悲惨,不自由,毋宁死!”语言慷慨悲壮,激动人心。他又咬破手指,在一块白布上血书:“倭寇不灭,誓不回川!”陈潜夫的行动,把群众的爱国热情推向了高潮。
  在敢死队出川抗日的长途行军中,陈潜夫对队员十分关心,鼓励大家克服困难。坚持斗争,使队伍顺利地到达了前线。敢死队过徐州时,听车站上的士兵说“冯总司令在养病”,遂派代表前去探望。冯玉祥将军在病榻前亲笔题词:“为民族争人格的主人们:你们真是有良心,有志气,有血性,有硬骨的先锋啊!敬佩之至!冯玉祥于徐州病院”。
  敢死队走了一个多月,每到一地,群众都热烈欢迎,但不少地方官府却冷眼相看。队伍于2月26日到达重庆时,官府竟明令不准入城,经陈潜夫教授反复交涉,才予放行,分住在男女学校中。敢死队与民众团体联系上后,各爱国组织纷纷来到驻地,赠送“努力杀敌”缎旗等,深情慰勉。几天后,储材学校集队欢送敢死队上船,并高呼:“敢死队是打倒帝国主义的健儿!”“敢死队是革命先锋!” (连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