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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树芽(外一篇)
2024年03月20日
字数:1,008
版次:03

李勤安

  到工地的第二天,我就被河滩灌木丛中那些笔直,顶着丛嫩绿的树木吸引,怀疑是香椿,走上前仔细观察叶子形状极像,只是少了那种浓郁的芳香味儿。印象中村子角角落落生长的椿树还有招惹“花媳妇”、散发着掩鼻气味儿的臭椿,以及不香也不臭,可以食用的白椿,眼前的应当是白椿吧。
  白云深处的地方,交通不便,物资紧张,万物竟发还有段时间,白椿就白椿,有菜吃就行。不想,常年跑山的茂叔告诉我是漆树苗。待确定不是说谎,联想那些中漆毒后肿胀的面目本能地躲远。茂叔笑着说只要不让漆树汁沾到皮肤,特别是划破皮肤,大多数人都没事儿。漆树芽可以吃,我们早上那盆凉拌菜就是这东西。当时灯光昏暗竟然没注意到是啥菜,稀里糊涂地就吃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端着脸盆经常到河滩扳漆树芽。扳下一大堆,在清凌凌小河边洗净。炊事员倒进锅里焯水后捞出,晾凉切段,放上辣椒面,泼上热油,搅拌后一道凉菜制作完毕。
  漆树芽嚼着脆脆的,有点油香,虽不比香椿的味儿鲜美悠远,齿生香,但也差不了多少。漆树的生命力顽强,扳过一茬,过几天又爆出个芽包。持续不断的山风吹过,仿佛转眼间就绽开成一丛绿叶。头茬的嫩叶把积累一冬的养分用的差不多了,二茬的味道不咋样。好在这时节山坡上别的野菜已经破土发芽,我们有了更多的选择。
  大蘑菇
  工棚西北角那朵顶部灰白的蘑菇发现时已经有拳头大了。山坡的树林里、小溪旁、灌木丛中各式各样的蘑菇不少,有的颜色分外鲜艳,从书本上知道越是漂亮蘑菇有毒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即便工地人最多的时候,常年累月跑山的“老江湖”带着我们搞山货,采蘑菇的经历却始终是空白。
  工程告一段落临时放假,我和一位工友留守。有天上午来了位采药人要住宿,我俩大力欢迎。热情招待他坐在铺满青草的空地喝水,和我们天南海北闲扯时,自然扯到山里的野味儿。我们让他辨认这朵有小碗大的蘑菇。他端着大茶缸走到那儿一看,扫一眼就说可以吃,中午做饭就吃它。
  蘑菇洗净后撕成细绺,下到汤面锅里。野生的蘑菇果然美味儿,满屋子都是鲜蘑的味道,经久不散。可以说蘑菇的参与直接提升了那锅汤面的档次,我们胃口大开,最后把一锅面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这是我吃到最鲜的蘑菇,没有之一。
  后来那地方残根上还冒出一丛蘑菇,先前的一模一样,我俩商量好似地都没提出摘了当菜吃。尽管,我们都知道它的味儿鲜美无比。
  多少年过去,那个打工的山沟只在梦里出现过。不过,漆树芽的清脆,野生蘑菇的清香一直留在记忆中,往昔日子的那种特殊的味道就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