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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先发 苑中梅
2024年02月21日
字数:1,237
版次:04

鲍安顺


  入春后,公园里的梅花开了,那是红梅花,也叫朱砂梅,有几十棵梅树,同时绽放了。
  那新花吐艳,该是被春风吹开的,在春寒料峭里,在阳光下,开得姹紫嫣红,密集如星云,灼人眼球。那花苞,朱砂似的,缀满枝头,颗颗圆润,像染红的滴滴甘霖,如水晶坠子,温润的小小唇红,醉美的甘露,睡醒婴儿的红瓣笑眼,让人情动,煞是喜爱。
  那红梅,让人想起徐志摩的诗,“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是写雪花的,却写出了梅花的情趣:“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你看,我有我的方向!”那朱砂梅花开,在春风里、在暖阳下、在我喜悦的目光里,在天地复苏的春意间。
  入春最早开放的花,就是朱砂梅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早就写得明明白白:“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那诗里,先发二字,就是最先催开,接着依次开放的春花,是樱花、杏花、桃花、梨花,它们一个接着一个,争先恐后,开得如沐春风。此时。还有荠菜花、榆钱儿,也欢呼雀跃地开花了,它们笑着说,春风为它们而来,真是惬意极了。
  白居易在诗里,写出了春风骀荡,化育万物,春色喜人。也借物咏志,隐喻了诗人的不满情结,那寄托的心灵愿望,是期待统治者们,要重用人才,像春风吹开春花一样,无论是对名卉,还是对野花。那诗里的荠菜花、榆钱儿,身在人迹罕至的幽陌村落,无人问津,只有春风吹来时,它们便扬眉吐气,轻盈开放。
  有年早春,我去青岛中山公园的梅花园,看那儿的梅花,在春风轻拂下,微微晃动着梅枝花梦,喜煞人了。那梅花朵朵,像少女情窦初开,粉扑扑的,饱含柔情蜜意,曼妙柔情。有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笼纱,娇羞迷人。那儿的园艺人,笑声朗朗地对我说,春风轻拂,“梅”好时刻。
  还有一年早春,我在大别山深处,探访梅花盛开。站在朱砂梅林,那里的文友告诉我,大别山的春季,比山外来得晚,春风里仍有冬的寒意,那早春还没有完全醒来。此时,那娇小的梅花嫩芽,刚刚在树枝上露出点点脑袋,像在探望春的气息。他还说,再过几天,就有许多朱砂梅,竞相开放了。我听了说,我爱朱砂梅,那一朵朵花蕾,是在悠悠迎春,表达着对春的渴望。
  文友听了说,到了那时,那山里盛开的梅花,唤来春风,点醒天地,呼唤春的到来。他还说,春风十里,在他故乡的梅花坞,可以寻梅、访梅、赏梅,感受春风撩拨,那一夜春风吹过后,眩目迷人的梅花气象,引领着春光,让人瞧见了春天,也感受到春的温馨愉悦。
  梅花盛开,透露春的消息,那春意的萌动,确实从一朵梅花开始的,正如陆游的欣喜之情:“一树梅花一放翁”,写出了赏梅的翩然心态,探梅的风骨气节,寻梅的志趣高远,望梅的风光无限。文友说那梅花的美,美在风骨,也美在情韵,正如“没有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也似“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那春风暖了,再暖些,那梅花妍妍,开得虬枝葱茏!梅花芳华迷人,染人间薄寒,那诗意风光,曼妙气象,让它成为料峭风骨的争春者,悄然把春来喜报,然后催开山花烂漫,万山红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