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掖临松薤谷教徒著述的一代大儒:郭瑀
2023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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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03
柴多茂
郭瑀,字元瑜,敦煌人,十六国时期的著名经学家、教育家。少年时,他便有“超俗之操”,有与别人不同的志向。前凉时期,敦煌是前凉政权在河西走廊西端的一个重镇。此时,敦煌虽然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桥头堡,但与前凉都城姑臧相比,还是显得不够繁华,读书人还是比较少。郭瑀不满足于现实,决定东行到更大的城市拜师求学。
一日,郭瑀向父母说道,他要外出去读书。父母虽然担心外面兵荒马乱,但知道儿子的这个决定在心里酝酿了许久,便不再多言,只是叮嘱郭瑀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辞别亲人后,郭瑀踏上了东去的路途。数十天后,郭瑀到达了张掖县城,听说在当地东山寺讲学的郭荷学问非常大,有数百人跟随着读书学习。听到这个消息后,郭瑀急忙出城,来到了东山寺。见到郭荷后,郭瑀说道:“我是从敦煌来的,听闻您学问很大,想拜在您门下学习。”郭荷广聚河西英才而教之,此时聚拢在他身边的学子有数百人。郭荷望着这位慕名而来的后生,见与其他弟子与众不同,心里默念:“这是个真正的读书人。”
对于这位学生,郭荷非常喜欢,和其他弟子相比,对郭瑀的疼爱显得格外多,可以说是“尽传其业”。郭瑀也非常珍惜机会,得到了郭荷的真传。
郭荷、郭瑀虽同姓,但不同宗、不同族。在诸多弟子中,郭瑀自拜师后一直追随、陪伴着郭荷,情同父子,感情非常笃厚。郭荷去世后,郭瑀穿着“斩衰”,为老师守丧三年。《晋书·郭瑀传》记载:(郭)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
守墓结束后,郭瑀决定离开张掖东山,想把郭荷的学问在河西走廊继续发扬光大。于是,他选择来到了临松(即今张掖肃南县),像当年的郭荷一样隐居在该县城的南山中,过起了教徒著述的生活。史称,郭瑀隐居之地为“临松薤谷”,位于今张掖南部祁连山北麓、马蹄寺石窟群所在的山谷一带。
郭瑀在临松薤谷隐居期间,被后世史家在史书中记述的一件重要事情是“凿石窟而居”。他的这一举动,为后世所延续,继而产生了著名的马蹄寺石窟群,成为甘肃境内除敦煌莫高窟、麦积山石窟、炳灵寺石窟之外的第四大石窟寺群。
在临松薤谷,郭瑀时时追慕魏晋士人遗风,“服柏实以轻身”。当然,他也继承郭荷的遗志,继续在河西走廊为慕名而来的后学们传道授业解惑。可以想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郭瑀和众弟子端坐在临松薤谷山巅的一棵大树下,满山的野花开得正艳,山风钻过衣袖,琅琅的书声穿越山谷,郭瑀时而眺望层峦的远山,时而注视诵读的学生。
河西的士子如潮涌般来到临松薤谷,跟随郭瑀学习,这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前凉政权的关注。一日,前凉王张天锡派遣使者孟公明去张掖南山请郭瑀出山,到朝廷任职。张天锡非常敬仰郭瑀,要求孟公明用蒲草扎在小车轮子上以防颠簸,另外准备了几束玄黛。同时,张天锡还深怀感情地给郭瑀写了一封长信,称赞他是一位胸怀济世之才,面对这样纷乱局面,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的惨状,怎能“坐观而不救”。
数日后,前凉使者孟公明来到了张掖南山,见到了郭瑀,送上了精美布帛和张天锡的亲笔信。郭瑀展信读后,少略沉思,指着在天空中飞翔的一只大雁说:“此鸟也,安可笼哉。”再没有说一句话。孟公明不懂郭瑀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孟公明再问,郭瑀还是一言不发,遂转身走进石洞读书去了。
这天晚上,郭瑀辗转难眠,思索再三后,乘孟公明等人熟睡之际,偷偷地跑进深山躲藏了起来。他认为这样孟公明就找不到自己,便会返回姑臧城交差。孰知,第二天一大早,孟公明找不到郭瑀,便把他的门生弟子给绑了起来。孟公明还放了几个门生去给郭瑀送信。郭瑀得知这一消息后,被逼无奈,为了保全弟子们的性命,他只好返回南山的石洞。见到孟公明后,郭瑀感叹道:“吾逃禄,非避罪也,岂得隐居行义,害及门人。”无奈之下,郭瑀只好随孟公明来到姑臧城。
经过数天的行程,郭瑀来到了姑臧城。这时,张天锡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无暇顾及千辛万苦请来的郭瑀。于是,郭瑀乘机返回了南山,继续授徒讲学。
郭瑀不仅显名于河西走廊,而且名声远播中原。苻坚灭掉前凉后,便计划用安车请郭瑀到长安,为前秦确定礼仪制度。这时的苻坚气势正盛,郭瑀不好拒绝。恰巧,郭瑀的父亲病逝,这为他找了一个好借口。所以,郭瑀继续留在张掖南山,一边为父守墓,一边为时任凉州太守辛章派来的三百书生授业,并撰成《春秋墨说》《孝经错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