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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协重点研究课题秦文化研究系列报道之四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2021年10月22日
字数:2,134
版次:01
  

本报记者 朱亚龙 师向东崔莹

  在礼县秦人广场,有一座占地面积8350平方米的仿古建筑——甘肃秦文化博物馆。这座三层的仿秦汉式建筑宏伟大气、气势磅礴,在礼县县城内独具一格。
  作为礼县的一张特色文化“金名片”,甘肃秦文化博物馆2014年被评定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该博物馆现藏有3千余件器物,其中一级文物74件套,三级以上文物400余件套。
  细观馆藏文物,仔细聆听讲解后,站在博物馆门口平台上俯瞰秦人广场,顿感悠悠秦风徐徐吹来,将人们的思绪拉进两千多年前那个高唱“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的激昂时代。
  

祭祀文物精致机巧独具风格

  走进甘肃秦文化博物馆,门厅内巨大的颇具艺术感的篆书“秦”字立刻吸引了记者的目光。与我们平常所见“秦”字不同,这个“秦”字中“鸟”的元素十分显眼。“对于秦人来说,鸟是他们的图腾,传说秦人的祖先‘女修’就是吞了玄鸟之卵而生了秦人的第一个男性‘大业’。由此,鸟也变成了秦人的圣物,这在接下来在我们看到的很多器皿、装饰物上都有体现。”甘肃秦文化博物馆研究员赵建牛如此解释。
  礼县是秦人和秦文化的发祥地,甘肃秦文化博物馆依托礼县丰富的秦早期遗址、遗物、遗存和其他不同时期文化文物资源,向世人重现了早期秦人那段恢宏壮阔的历史。
  进入博物馆展区,橱窗展柜中一件件精致机巧的青铜器文物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刻意等待着千年之后被后世之人重新挖掘后重见天日。在一副地图沙盘前,秦人西迁和东进的路线被形象地展示出来。礼县南临西秦岭,北接黄土高原,西汉水自西北向东南在境内流过。两千多年前,想必这里还是水草丰茂、土地肥沃、气候宜人的适牧地带,故而秦人一路西来,最终扎根于此,与戎狄等当地少数民族杂居,在数百年的征战与协作中繁衍、共存。
  整个博物馆由“牧马西垂屏卫周室”“襄文建功礼乐文明”“车马扬威东进关中”及大堡子山遗址沙盘等展区组成。
  在礼乐展区,一组完整编钟让人眼前一亮,这组编钟正是出土于举世闻名的大堡子山秦公大墓。展柜内,由大到小一字排列的编钟,仿佛奏响了秦人崛起西垂、横扫六合的慷慨豪迈之歌。“这组编钟的发掘,对于被盗秦公大墓墓主的确认以及早期秦人的礼乐、祭祀制度,铜器铸造工艺等提供了极为珍贵的材料。”赵建牛特意介绍了其中一只带有回头虎造型的编钟,这是出土编钟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编钟前方的小展柜里,一件方形的“青铜车”陈列其中,精巧秀美,引人注目。据赵建牛介绍,“青铜车”上方的车盖可以打开,中部为熊和人的形象造型,车身四角各立一只振翅欲飞的玄鸟。更为神奇的是,车盖可以360度旋转,且只有旋转到正确的位置时才能打开,与现在的密码锁技术有些类似。
  另一展柜内的数片金箔饰片,则是甘肃秦文化博物馆经历最为曲折的藏品。赵建牛介绍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礼县境内盗墓活动猖獗,大量珍贵文物流向海外,这些金箔饰片是2015年费尽心力追回的。“令人心痛的是,当时被贩卖走的金箔饰片多达两麻袋,其中的大部分至今仍下落不明。”
  赵建牛告诉记者,在礼县出土的众多秦早期文物,既有殷商风格明显的青铜器,也有融合寺洼文化形态的陶器,这显示出秦人在继承商周文化较多的同时,还吸收了大量草原文化,最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秦文化。
  

尚武精神延续百年 锐气不减

  在“车马扬威东进关中”展区,一柄柄青铜利剑肃然悬垂,一竿竿矛戈森然挺立,在长埋地下千余年后,依旧透着淡淡的寒光,锋芒不减、剑气逼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一件件锋锐兵器,是秦人建功立业、勇烈尚武的最好明证,一个民族征伐天下的勇气与雄霸天下的身姿,在这间展厅内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车马和兵器,伴随着秦人屡迁都邑,西出东拓;见证着穆公称霸西戎,孝公商鞅变法,最终完成了“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的千秋伟业。
  “目前正在发掘的四角坪遗址被认为是秦统一后的遗址。据推测很可能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在西巡期间计划用来祭天告祖的场所。”赵建牛说,秦人从礼县起身,礼县是他们的龙兴之地。从这里出发,到完成大业后回乡祭祖,秦人用五百年时间,演绎一部波澜壮阔的奋斗史,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宗庙祖灵在此,人口、粮草、马匹、兵器在此,这里实际上是秦国的一个大后方战略基地。”赵建牛解释说,礼县所在的西犬丘地区之所以适合养马,是因为西汉水含有较高的盐分,马匹饮后更易长膘,所以这里成了天然的养马基地,汉代出土文物也反映出此地是养马基地。“所以说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物质性上,礼县对于秦人来说,都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重要的后方基地。”
  现在,甘肃秦文化博物馆每年都要接待一百万人次以上的游客,接待的专业考古研究团队也有上百个。“秦文化博物馆极大宣传了秦早期文化,为普及秦文化教育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也为一些专业团队提供了丰富的研究素材和资源,更有利于收藏保护这些文物。”赵建牛表示,今后要继续办好展览,让礼县甘肃秦文化博物馆成为研究保护秦文化的重镇,更好地向世人展示秦人早期这段恢宏壮阔的历史。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礼县甘肃秦文化博物馆,展览文物礼器多以祭祀用品为主,又以战车、剑戟等军事器械为多,充分体现了秦文化中祭祀与征伐的重要性。参观完礼县甘肃秦文化博物馆,记者脑海中忽然闪过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一句诗:“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