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椿树
2024年09月25日
字数:649
版次:04
王万平
就树龄而言,它该是一棵不惑之树了。
1984年秋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在楼后院子的储藏室旁边栽下了一棵尺把高的小椿树。从此,松土、浇水、施肥,像照看孙子一样精心。说来也怪,它竟感恩般地活了下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母亲陪着小椿树长高,小椿树陪着母亲变老。之后,为了我结婚,父母将居住了15年的60多个平方的五楼,主动让给了我。再由三哥出面将楼后的储藏室经过一番周折,改造成了一处像模像样的独院子,父母就在那里吃住、养鸡、种花、照看年幼的孙子。有幸,2003年父母离开居住了四年之久的独院子,搬到了50多个平方的四楼,颐养天年。茶余饭后,父亲依然喜欢坐在那棵椿树下,乘凉、写字、打麻将;母亲依然喜欢坐在那棵椿树下,乘凉、做针线、拉家常。前几年赶上了棚户区改造,这幢建于20世纪80年代老楼旧貌换新颜,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终于享受到了暖气带来的温暖与便捷。那棵长高了的椿树也自然跟着享福了,不再被家家户户长长的烟筒冒出的浓浓煤烟所侵袭了,倒像一把巨大的伞撑起了诱人的翠绿和快活的鸟鸣。40年弹指一挥间。昔日的好多楼友相继都走了。树大分枝,我们姊妹成家立业,相继都搬迁了;九十高龄的父亲也走了。曾经辉煌的这幢楼,引以为豪的它,现在成了一幢实实在在的平民楼了。而今,这棵身高14米,身粗0.4米,树冠直径12米的根深、枝繁、叶茂的老椿树依然站在那里,继续迎风雨、傲霜雪、见世事。虽然九十高龄的母亲不能下楼了,不能零距离的触摸它了,但是,隔窗相望,互诉衷肠,共赏鸟鸣是她老人家每天的必修课。就阅历而论,它该是一棵值得纪念的沧桑之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