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文坛上的一员战将
2024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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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03
郑学富
1938年5月18日,第60军奉命撤离台儿庄及禹王山,掩护主力部队转移。在突围转移和频繁的战斗中,张天虚宁可扔掉穿的和吃的东西,也不舍得丢掉日记本,他在黑暗中写下了许多血与火的篇章。发表在《文艺阵地》上的战地通讯《火网里——鲁、苏、皖、豫突围之一》,他在文中写道:“我把一本还没有丢却的敌人日记,当中有三页空白的,便在一页上摸索地写了:同志们,请转告我所有的同志和朋友,不要念我,加强斗争的决心和信念,相信中华民族是会在艰难困苦和错误当中挣扎进步和键全起来。争取最后的胜利,我们有充分的把握。踏着我们的血路来!我把它撕下来塞在衣袋里。全身烧着杀敌的热火,眼睛搜索着前面,轻轻地放着步子。”
部队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中艰难突围。张冲总结经验教训,命令部队在拂晓前开拔,因为此时是敌人最麻痹的时候。果然,他们在一个叫徐芦的小村附近,打了一个漂亮仗。张天虚在这次战斗中,更深地感受到张冲的果敢指挥,看到了滇军的英勇无畏,他写了一篇战地通讯《杀过单城集》发表在老舍主编的《抗战文艺》》上。
部队突围后,来到汉口东南的宋埠整编待命。第三厅厅长郭沫若正在组织许多演出队宣传抗日。张天虚和蒋南生邀请了陆万美任队长的第6演剧队来184师演出。其中有一个节目《沙家店》,反映人民群众积极支援前方和反汉奸斗争,部队对这些节目评价很高。借此机会,张天虚、周时英向张冲提出成立自己的演出队,张冲对此大加赞赏,给予大力支持。蒋南生到汉口找到青年救国会的负责人何礼,挑选了10多个有文艺专长的青年组成演出队,取名为“随军工作团”。
1938年9月至10月,张天虚随184师参加了武汉保卫战,在阳新、排市战斗中,给日寇以重大杀伤。
三
1939年初,张天虚回到昆明后,在登华街竹子巷中华文艺界抗敌协会昆明分会的会址同党组织取得了联系。他曾在《云南日报》副刊《南风》当过编辑,并给《南方》《战时知识》等进步刊物撰写杂文。
不久,张天虚接到组织通知,疏散到晋宁盘龙寺附近的省立昆华师范学校任语文教师。教学中他不断激发学生们的抗日爱国热情,带领学生出墙报、写文艺习作、到附近村庄参加田间劳动以体验农民生活。该校的三青团负责人兼校长叫王振,对他从不满发展到排斥。未满一年教书生活的张天虚只得离去。
中共云南省工委通过开明民族资本家苏莘农在个旧创办了《曙光日报》,宣传抗战和统一战线,任命张天虚为主编。可张天虚因身体虚弱未能到职,待病稍好后,他又接党组织指示,先后到南洋及缅甸仰光,任《中国新报》编政。他经常到华侨中去演讲,从事抗日救亡宣传工作。在此期间,他为《中国新报》等撰写的社论、文艺作品在百篇以上,同时还完成了一个10万多字的中篇小说《五月的麦浪》初稿,后连载在马仲明主编的《云南日报·昭通版》上。由于繁重的工作,张天虚的健康再次受到严重影响。1940年底,党组织派人从仰光把张天虚护送回国,在昆明云南服务社休养数日后,即回到呈贡老家疗养。郭沫若在为张天虚撰写的《墓志铭》中说:“力疾服务,勤劳有加,尽力启发侨胞,打击敌伪,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矣。不幸疾转剧,咯血过猛,曾亘月昏睡,失去意识,乃不得不回乡疗养。”
1941年8月10日,不足30岁的张天虚因病情恶化,不幸在昆明去世。在马仲明、蒋南生、宁坚等同志的努力和张冲的过问下,被安葬在昆明西山的聂耳墓旁。两位战友加兄弟的革命志士,死后又相聚。张冲为其题写了“青年文艺工作者张天虚墓”;他的战友张子斋写诗悼念:“三寸毛银万里行,刀枪林立气难平。人间丑态从头写,曾使文坛老将惊”;郭沫若为其墓碑上作铭曰:“西南二士,聂耳天虚。金碧增辉,滇洱不孤。义军有曲,铁轮有书。弦歌百代,永示壮图。”
(连载二·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