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协秦文化课题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中华传统文化，要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继承和弘扬其中的优秀成分。”我们从秦文化及其特质的形成中，可以深刻地领会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秦人之所以能从西周的边缘小族，数十代人发奋图强，扫灭“六合”，天下一统，建立多民族大一统的秦帝国，关键在于秦人孕育发展了与时俱进、海纳百川并具有自身特质的秦文化。这种优秀的文化特质引领秦人战胜千难万险、最终实现了崛起和统一天下。
　　一、注重学习、善于学习
　　嬴秦族群自登上历史舞台，就善于从观察探索中获取知识，从学习中汲取前进力量，引领族人在两度跌落深渊而浴火重生。秦人远祖伯益带领族人在佐禹治水中深入观察山水走势，把握山泽河流的运行规律，进而因势利导。还因辅佐禹治水功绩卓著，受到舜的赞赏。他们还善于观察鸟兽习性，佐舜调驯鸟兽，探索家庭驯养，让牛马驯服。禹子启夺天子位，伯益被杀，族人四处流散。为了生存发展，学习驾车技术，始有费昌为商汤御，孟戏、中衍为商太戊御，造父为周穆王御。到西周时期，秦人先祖非子养马时就注意学习、总结疫病防治，使“马大蕃息”，获周孝王“分土为附庸”。秦人自襄公建国后，更加主动学习周文化、西戎文化、诸侯文化，创造了博采众长、兼收并蓄的秦文化。比如，军事上，向匈奴学习骑战技术，建立了骑兵制度，秦穆公时大规模设置精骑兵。向戎狄学习，培育了刚健勇敢的尚武精神和质朴坚毅的民族性格。向诸侯国学习发展商品经济，出现了乌氏倮和巴寡妇清等富商大贾，形成了咸阳、栎阳、雍城等空前繁华的城市，实现了“故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
　　二、敢于创新、勇于变革
　　伯益及其族人佐禹治水过程中，汲取禹父鲧治水的教训，新创治水思路，采取疏导方式，“掘地而注之海”，治水获得成功。伯益在治水掘地过程中，发现地下渗水规律，“伯益作井”，发明了技术更加成熟的“井”。非子在陇右养马，不仅探索创新识马、养马、训马、医马等知识技能，还发现“秦”这种优质牧草并掌握了定期让马饮用含盐泉水有助健壮的秘密，获得周孝王赏识，从此改变了族群奴隶地位。秦人立国后，偏处陇右，国力孱弱，“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秦孝公为了化解灭国危机，昭告天下“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于是有卫鞅入秦，商鞅主张“变古”“反古”，反对“法古”“循古”，废除世卿世禄制度，建立二十等军功爵制度，废除井田制，奖励耕战，走上全面系统改革创新图强之路。随着国力上升、疆域扩大，为了有效管理帝国，秦国没有简单模仿夏商周三代官制和分封制，而是逐步探索完善了以三公九卿为核心的中央统治机构和以郡县制为核心的地方统治机构，为最终战胜六国、缔造“大一统”多民族国家提供了政治保障。
　　三、尊重人才、重视技术
　　秦人奉玄鸟为祖先，“敬天法祖”，形成了祭祀对象多杂的信仰祭祀体系。尽管秦人祭拜鬼神，但并不迷信鬼神。在春秋战国大争之世，秦人深刻地认识到只有尊重人才、重视技术、信奉实力，才能存社稷、保国家。秦人认为“国好力者以难攻，以难攻者必兴”，反对任用“《诗》《书》、礼、乐、善、修、仁、廉、辩、慧”十种人，大举招徕各类治世能人，用人唯才，用其所长，使秦国在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方面杰出人才不断涌现，像商鞅、百里奚、蹇叔、由余、尉缭、李斯、王翦、白起、司马错、张仪等治世良才效命于秦，国家实力持续增强。秦昭王任命水利专家李冰为蜀郡守，建成都江堰水利工程，让秦国得到了盛产粮食和“铜、铁、竹、木”等战略物资的宝地。秦王政任用水利专家郑国，建成郑国渠，使关中成为秦国粮仓。秦国奖励耕牛生产和以优惠条件向农户提供铁制农具，使得秦国农业生产效率大幅提高，“粟如丘山”。秦国招揽六国工匠，制造了比其他诸侯国更长的矛和更长的剑，制造出比六国射程更远、精度更高、杀伤力更大的秦弩机，使秦军军事装备远超六国。到战国后期，秦国完全做到了足粮足兵，“虎贲之士百馀万，车千乘，骑万匹，积粟如丘山”，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碾压六国。
　　四、崇尚法治、遵守规矩
　　伯益在率领部族治水时，就注重通过法度和规矩管理治水队伍。大禹即帝位时，伯益提醒他不要破坏法规制度，“罔失法度”。嬴姓族人保商反周失败，被迁徙到陇右边陲，与西戎争夺生存空间，严酷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更加注重团队力量、更加注重纪律规矩。因此，注重法度、遵守规矩成为秦人因袭相沿的文化传统。从襄公建国到秦亡，30余位国君执政有长有短、成就有大有小，基本都遵循依“法”而治而不是依“礼”而治。到秦孝公推行商鞅变法，强调“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国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因太子犯法就连太子老师公子虔都受到割鼻惩罚。尊法重法的文化传统，让商鞅变法在秦国取得成功，“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秦国成为“兵革大强，诸侯畏惧”的强国。变法成功，推动“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让中央集权制度威力充分发挥，更好抟民力、促耕战，推行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量同衡、币同形，推动构建了具有很强包容性和凝聚力的秦帝国。
　　以上说明，秦人能够不断奋进崛起并最终统一中国，具有历史必然性，有深厚历史逻辑和文化逻辑。这也充分说明秦文化具有超越时空的精神价值和强大的生命力，为中华文明生生不息注入了源头活水，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学习、反思、汲取，不断增强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并教育引导广大人民群众增强做中国人的志气、骨气、底气。（执笔：刘兴旺，省政协研究室综合处处长）